| 在你我各自的位置，做好應該做的每一件小事、捧出溫暖，哪怕是一個微笑、一句「辛苦了」的留言，都能緩解一些這座島嶼上瀰漫的不安氛圍，盡可能成為帶來光明的一顆光點。 |
2021年五月初，台灣新冠肺炎的每日確診人數開始突破個位數；短短不到兩週，確診數字在月中瞬間超越單日百人大關，原本居於世界防疫前段班的我們也陷入一片慌亂。出門全程配戴口罩、娛樂場所全面關閉、室內外群聚人數限制等政策施行，學生紛紛改為線上上課，上班族也轉為分組或居家辦公。
適應新生活型態的同時，我們每天關注新聞、擔憂著疫情的進展。訂好票的演唱會延期、規劃好的國內旅遊也只能暫緩，在家裡望著窗外日升日落、煩惱下一餐又要吃些什麼……。捕風捉影揣度著防疫破口的人物、場所而謾罵；面對龐大複雜的病理及疫苗資訊而眉頭深鎖，負面的念頭在眾人腦海中紛雜。
然而在病毒蔓延的同時，有多少令人會心一笑的善意在社會的角落發生？又有多少堅守崗位的一線人員，克盡職守擔起眾人的安樂？幸虧有這些點點微光，讓我們在嚴峻的情勢底下不致於絕望。
本文整理網路上紀錄的真實見聞，並實際採訪多位第一線人員，包括警察、消防、醫護、海巡等，希望帶給讀者更清晰的前線輪廓。
體貼彼此，對抗恐懼
網路上眾多新聞媒體、社群貼文、影音照片，紀錄了不少疫情下的感人小故事。回朔到一開始的重災區萬華，染疫人數爆發不久後，迎來了社區快篩站的醫護人員們。一組組桌椅排列整齊、民眾沿著拒馬和封鎖線排隊，剝皮寮富有年代感的磚紅色騎樓牆面更顯暗淡。快篩團隊沒有休假：陪伴萬華居民在三週內，從單日陽性比例逾14%降到3%；從每天忙到凌晨一兩點，到後來終於在午夜前收班。
電視劇《做工的人》原作林立青也大力支援防疫物資相關事務，跟著人生百味、芒草心等非政府組織以及方荷生里長，在萬華各據點發放物資予需要的民眾、街友。他在Facebook分享他的所見所感：許多當地的店家、小吃攤會提供自家餐點，也有無數民眾主動透過電話詢問後寄送物資箱，更有意見領袖、政商名流提著幾袋日用品親臨當地關心。除了剝皮寮，物資發放的範圍遍及西門町、艋舺公園周邊，強大的動員力令人讚歎。
進到染疫者密度最高的醫院，醫病之間頻繁的互動中，也有細數不盡的感人時刻。一對祖孫雙雙染疫入院，當年幼孫女達到解除隔離的標準時，祖母卻還在插管治療。護理師見狀、不忍女童苦等，便擔任保母悉心照料、餵奶。另一位阿姨在入院時簽署了不急救同意書，然而護理師後來觀察到阿姨的狀況轉差、擔心她見不到家人最後一面，於是協助撥打視訊聯絡兒孫。阿姨吃力地吐出氣音：「他們想要我活著，我想活下去……」護理師隨即通知醫師進行急救，希望這家人能夠早日團聚。
作家陳茻的雙親之前也因染疫住進防疫旅館隔離，父親退燒後母親依然高燒不止、轉進醫院。漸漸度過各種不適的症狀後，看到年輕的醫師、護士們四處奔忙，還有護理師因為太急忙而一天內撞到東西四次。陳媽媽成了模範病友，不僅自己消毒、整理房間，還每天關心醫護人員、問他們吃飽了沒，並想著要趕快養好身體、把病房讓給需要的人。「他們真的很辛苦，我能做就多做一點。」
相互撐持，走過幽暗
病毒當前，不僅老百姓們如臨大敵、退守家屋減少外出，警消醫護等人員更是親上火線，正面承受高染病風險的第一線工作。醫療中心急診科為避免室內過度擁擠，在戶外搭起棚子進行到院人士的第一道篩檢關卡。正值豔陽高照的夏季，穿起全套防護裝備便是兩個小時的排班；擔心哪個細節出了紕漏徒增危險之餘，還得忍耐長時間的悶熱和大汗淋漓。
雖然民眾有意避免接觸並禮讓醫療資源，因而到院人數減少，但相對問診程序加倍謹慎；非肺炎病患確定住院後需要重複檢驗，就怕結合自身慢性疾病進而併發重症，乃至爆發院內感染、影響更多病人。不同科別、大樓的病房為了空出感染者一人一間的房間數量，如何安撫其他病人的疑慮、如何均衡分配人力都是一大學問。來到集中某些區域的新冠肺炎專責病房，醫護人員不能如同以往來回穿梭照顧病人，而需要在打開每一扇病房房門前細想、確認每個步驟，以免重複進出多浪費的一套防護裝備，同時節省穿脫的時間。
一般診所的病患也減少許多，更多的是要接收並化解民眾的情緒。例如有些父母擔心出門會增加孩子染疫的可能性，因而在線上問診時向醫生延後幼兒疫苗接種的時程，或在診所現場不信任器材已經確實消毒。也有出現類似肺炎症狀的病者，不願轉往大型醫院篩檢，護士也只能耐心勸說：「篩檢過後如果是陰性也才能真正放心。」
由於大家盡量不出門，消防人員接獲的交通事故案件明顯變少了；不過面對前往醫院的民眾，派遣中心接起電話時會詳細詢問接觸史，消防員在出任務時也會全副武裝、結束後確實消毒。海巡人員則是在去年全球疫情開始、台灣加強國境管制之際，便升級防疫層級：在檢查、取締漁船、客輪的時候——尤其自疫區前來者——穿戴防護裝備。如果發現確診人士，則要小心轉介給所屬管轄單位。
駐紮於你我身邊的派出所警察，雖然容易接觸到更多人，卻沒有全套防疫裝備、僅以口罩為主，因而潛在染疫機率相對更高。舉凡轄區巡邏、傳統市場人流管控、接受民眾檢舉不符防疫規定者，分局都要一手包辦。在事務眾多且需要人員分流的警戒狀態，加上每位員警接種疫苗後所需要的休息時間，同個時段的值班人力經常不足。也因為民眾大多待在家、與家人相處時間拉長，警察需要處理的家庭紛爭、暴力案件也相對增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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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觀尚可走出室外，處理必要事務、順道外帶餐點和飲料回家享用，如此光景可以說是有賴每一位各司其職的社會成員。雖然看不見的敵人不免讓人膽戰心驚，但我們何其有幸還算衣食無虞。
眼下疫苗紛紛到貨，疫情看似逐漸回到掌控之中，但我們依然要提高警覺、全力配合防疫措施並且彼此支援。在你我各自的位置，做好應該做的每一件小事、捧出溫暖，哪怕是一個微笑、一句「辛苦了」的留言，都能緩解一些這座島嶼上瀰漫的不安氛圍，盡可能成為帶來光明的一顆光點。
看見在這個艱難時刻的溫馨片段，內心頓時充滿溫暖；聽聞前線人員的兢兢業業、努力不懈，感謝的情緒也不禁流淌。你我一同攜手，讓我們一起大步跨越這次難關，迎向希望、成為一抹美麗的風景吧。
